第233章 招生

手弄着吉他弦，辛焱没有再犹豫。

她深知自己只是个普通姑娘，只是单纯的喜欢着摇滚才会在这里，只是想要让璃月的大家也能感受到这种艺术。

它不卑贱，不肮脏，清清白白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种艺术表达。

于是辛焱拨动着弦，直接来了一段即兴的说唱。

词句之中满满地都是对于余弦的反驳，以及对其态度的回敬。

商蟠显然是被弄得惊讶，即刻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完全没有想到辛焱这孩子居然能在这时候创作歌词来回怼。

或许她也不只是在回怼余弦的偏见，也是在控诉来自于成见的伤害。

她也只是个普通姑娘，和璃月的众人，和这正在聆听的戏曲后生云堇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在为艺术学习进步，这样的精神从来都不应该分高低啊。

余弦那边根本没有在意，疑似假寐地漏听。这无疑是轻蔑。

商蟠这边只是静静地听着，但也忽略了身边云堇脸上的神情。

原本这样的声浪让云堇感到新奇，她是个从小接触戏曲的人，父母皆在此道做出杰出贡献，所以云堇对于其他的艺术表达并没有太多的了解，甚至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可今日听见辛焱的这场演奏，原本空白的区域竟是有了被填补的满足。

这声音放荡不羁，好似能让人听见那来自灵魂的疏散！

一词一句，发自肺腑，声高理长，音滚如海。

下意识的，云堇脑袋跟着辛焱的律动点起了脑袋，身体也是不自觉的跟着动了起来。

在汗水挥洒下结束，如同火焰的余韵还萦绕于此。

港口有人虽不懂何为音律，但听这曲目，心中不禁快活，感到坦荡，略倦的身体中的热血也被调动沸腾，令人不自觉地拍手叫好！

结束时，掌声如雷，这是辛焱应得的殊荣。

“妙哉~”

嘹亮的戏腔响起，商蟠一行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去。

那是云堇用情不自禁地使用自己的技艺所表达的肯定。

辛焱睁大眼睛，胡溜溜的转了转，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欣喜。

商蟠掌声落定，转身看向那边的余弦老先生。

“哎呀，先生，你瞧这可如此呀~？”

特地的商蟠唱了段戏腔，落在余弦而耳里不免刺疼。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商先生，堇儿和你关系不错，估计是不想拂你面子罢了。”

“不，余老，并不是这样，”云堇直接转身，以那双澄澈之眸注视对方，“云堇之言，字字肺腑，这位同僚的音乐令人精神振奋，心中畅快明亮。”

“同僚？”余弦不接受这种说辞，“云堇你可勿要乱说！”

“我认为，只要是在坚持自己艺术之人，都是没有区别的。”云堇回答。

余弦吹了吹胡子，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

“罢了，我何必和小辈一般见识，云堇，随我回去。”

“不了，余老，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无妨的。”

“你？”

余弦皱起眉，“随我回去！”

“哎呀，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商蟠没好气地帮腔。

余弦这时瞪了一眼商蟠，但随后就被那边的千岩军给回瞪。

那怕商蟠如何好说话，他终究是璃月的天权星，是璃月的至高之人，不容得如此没来由的轻蔑！

老人的眼神一变再变，最终选择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云堇这时松懈一息，要知道这样直率的反驳长辈的事，她还从来没做过呢。

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被父母说教。

“多谢商蟠先生为我解围。”

“谈不上，”商蟠说，“顺手罢了。”

千岩军告别商蟠回到岗位继续工作。

这时候演出也是彻底落下帷幕，云堇找到辛焱。

“我为余老的说辞抱歉，他只是不太接受这些在璃月新兴的事物，他们都是唱了一辈子戏的人，我能理解他心里的感受，只是刚才言辞过分也是属实，很抱歉，对不起。”

云堇这般郑重，倒是让辛焱手足无措，连忙摆手摇头，嘴里紧张胡乱地说着词。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这些事，万事开头难，我会继续坚持的，总有一天，摇滚会和璃月的戏曲一样被人们接受。”

云堇轻笑，半开玩笑道：“那我们以后可就是对手了。”

这话出口，其实已经是云堇将对方视为以后的棋逢对手，毕竟辛焱这样心气和坚持的人，日后何怕不能成为艺术的大师呢。

日日精进，不曾停息。

“我叫云堇。”

“辛焱。”

这样两人就算是认识。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商蟠声音。

“两位艺术家，去吃晚饭吗？”

云堇和商蟠已经熟悉，一听这句话，心中那股孩子心性立刻展露。

这话也就是说自己又能偷吃到那些自己平日不能吃的了。

妙哉！

“辛焱，一起来吧？”云堇不忘发出邀请。

辛焱左顾右盼，思索了会儿，点点头。

于是二人跟在商蟠，甘雨，烟绯的身后处。

辛焱犹豫着，最后还是问到云堇，“那个，商蟠先生是不是身份不一般啊，千岩军似乎对他很尊敬。”

刚才所见所闻，辛焱可是一点不忘，心里一直好奇，这时候才终于想着问出问题。

但云堇则用一种诡异眼神看着辛焱。

还有这些许稚气的眼中闪烁的光芒让辛焱感到心里咯噔。

“怎么了？”她还以为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我不会要被咔嚓了吧？”

云堇噗嗤一笑，“那不至于，只是你居然会不认识我们璃月当今的天权星？”

“天权星？”辛焱睁大眼睛，看了眼面前商蟠，“商蟠大哥是天权星？！”

这她确实不知。

“那次请仙典仪你没有去吗？”

“我身体不适，没去，只知道天权星换了人......”

那谁能想得到街上偶然遇见的人就是天权大人。

不是说璃月七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

自己这怎么就突然地遇上了呀。

云堇看她紧张兮兮，于是安慰：“没必要这么紧张，商蟠先生很好相处的。”

这点辛焱也赞同，回想昨日和商蟠的对话，他可是半点架子都没有，倘若他不告诉自己，那自己硬是打死也不会猜得到商蟠会是天权星啊。

只是知道了这些后，辛焱心里情绪没有起伏那肯定是假。

原本的邻家大哥哥忽然变成了位高权重的领导人，这换谁也没有办法接受啊。

本来辛焱对商蟠初印象就是个面善的大哥哥。

可现在这算什么？！

“还有，商蟠先生是仙人喔，根据我的了解似乎是三千多岁，这大哥称呼，可是差了辈了。”

“什么？！”

辛焱声音这次忍不住地拔高，云堇也被吓到。

随后古怪道：“所以你不知道这些？”

“我一天到晚都在鼓捣我的摇滚那能知道这些事......我突然有些不敢去了。”

“没事的，没事的，商蟠先生很随和的。”

话虽如此，但辛焱还是觉得紧张和敬畏。

有些莫名的惧怕。

到了万民堂。

辛焱和云堇坐在一起，对面则是坐着商蟠三人。

瞧着辛焱小麦色皮肤有些惨白，商蟠不禁道：“你没事吧？”

“没事，”辛焱压着嗓子，“就是有些不习惯。”

于是商蟠问云堇她是不是说了什么，而云堇自然知无不言。

听完，烟绯和甘雨都是掩面地一笑。

尤其是烟绯直接道：“放心啦，商蟠现在不吃人，不用怕。”

说得我以前吃人！

商蟠笑瞪她一眼。

而这时香菱走过来，看见了辛焱忽然惊喜。

“辛焱！”

辛焱回头来，见到香菱原本的紧张情绪淡去不少，打了招呼聊了几句，也是舒缓不少。

商蟠倒是感谢香菱，手放在桌上撑着脸，似同假寐般的悠悠哉哉。

甘雨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嗔怪声：“点菜啊。”

“你们看着点呗，我又不挑食.....”

话出口，随后商蟠又低声说：“别点太辣。”

《不挑食》

这只是受不了那种火辣的刺激。

甘雨拿起了菜单，看着上面的菜名，闻着万民堂中的香味。

然后猛然把菜单递给烟绯。

“你...来吧。”

烟绯傻眼，“怎么了？”

“我...会忍不住的，把素菜全点下来。”

“你们两真是奇葩......”

烟绯把商蟠扯起来，“别摆姿势了，和我一起点菜！两孩子饿着了你负责？！”

被强硬地拉起来，商蟠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云堇目光灼灼，被商蟠见着，只听他说：“你今天就清淡为主，我给你点些清汤之类的。”

“哎？！”云堇阿巴阿巴，“不能通融一下吗？”

商蟠一阵无语，“一段时间内带你出来偷吃些可以，毕竟你云瀚社的那些长辈的确是管的过严了些，但我可不能因此让你毁了身段和嗓子，我还担不起这罪责，要是下次你束腰穿不上，那我肯定得谢罪，等你以后不唱戏了我再带你乱吃吧。”

云堇眯了眯眼，这意思不就是说等自己退休之后嘛。

那是猴年马月的日子？

“那点一盘清淡些的炒菜可以吗，但请不要清炒虾仁！”

“番茄炒蛋，放平时三分之一的盐，少油。”商蟠说。

“好勒！对了，商蟠老师，我又有新菜，您可以试试吗？”香菱带着笑容问。

放在以前商蟠或许会乐呵呵地接受，但随着香菱这孩子越来越大，她的菜已经变得让自己捉摸不透了。

且她以前都是询问语气，现在这孩子感觉有些把自己当做专门试验品的意思。

“你找锅巴啊！”

那边在帮忙锅巴惊慌看过来，虽然还是可可爱爱模样，但是听见商蟠叫自己名字的他却依然身体一抖。

毕竟那次被他灌了一嘴辣椒的场景历历在目。

“可是锅巴不会说话，发表不了评价呀。”

“那我来吧！”辛焱自告奋勇。

她和香菱也算较为熟悉，对于香菱的菜肴心里有底，有时候是惊喜，但有时候却是噩梦。

但辛焱胆子大，无论是什么菜式她都敢于尝试。

见有人替自己挡下，商蟠立刻无耻地落井下石，把责任全部推给辛焱。

甘雨和烟绯露出鄙夷的表情。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有尊敬和喜爱之情啊？

点好了菜，香菱去了厨房。

锅巴这边晃悠悠地走过来，瞧了眼商蟠。

轻描淡写地给了坐在边上商蟠大腿轻轻一拳。

“他打你做什么？”

“可能是因为记仇吧。”

烟绯皱眉，“你对他做了什么吗，不会是犯法吧？”

“犯什么法？！”商蟠愣住。

两人互相吐糟，甘雨被夹在中间露出无奈。

而对面辛焱则是在调试自己的吉他，弄好后想要找个地方放着，可自己这边并没有合适位置。

商蟠见到，于是伸出手拿过，给她把吉他放在一处空旷地。

嘴里则道：“你这十六，七的年纪就开始追寻艺术，不容易，我这个年纪还在玩泥巴呢。”

这本是玩笑话，可辛焱却疑惑道：“谁？”

商蟠以为自己口齿不清，解释说：“你啊。”

“不，”辛焱有些不明所以，“不是啊，我今年才12岁啊。”

哈？！

除了辛焱外，所有人都是露出震惊表情。

商蟠上下打量，看着辛焱这高大的身材，以及几乎失了稚气的面孔。

本以为这孩子至少十六岁，这近一米七的个子，谁能知道她和香菱云堇她们竟是一般年纪，从外表来看是真的难以判断啊。

这长得有些着急了吧？

辛焱脸上爬上红润，略微羞涩，“那个....怎么了吗？”

“不，没怎么，只是有些惊讶，我以为你已经十六，甚至十七岁了。”

“可能是长得比较快吧.....”辛焱这时无奈道。

她从小就比同龄人高，现在比云堇她们更是高了整整一个头多。

在女孩子里也算是个“小巨人”。

可能也是这些原因，在穿上这身衣服后，人们的异样目光反而更加浓郁。

辛焱倒觉得没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欣然接受，再说长得高些也没什么坏处。

但自己和寻常女孩的那种“柔美”是绝对沾不上边。

商蟠也是收敛惊讶，恢复平常。

这样的孩子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着实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大概是因为辛焱的确给了自己许多惊讶。

这边甘雨则是说：“那辛焱你没有去学堂的打算吗？”

一听才十二岁，甘雨抓住重点

商蟠心中哐当响。

这是开始招生吗？

辛焱一听：“我父母是想让我去天璇堂的，据说是天璇星的学堂，很不错，但我不一定能通过入学测试。”

“那可以去启智学堂试试。”甘雨平静地说。

仿佛是在说别人的学堂般。

商蟠这边端着茶水装作在喝，一言不发。

烟绯也是知晓内情，同样地拿着茶水，装作是看着窗户外的风景。

所以这面前的景色变成甘雨在微笑，烟绯和商蟠各自看着一边喝茶的世界名画。

云堇把它称之为《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