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这深渊法师怎么有点可爱？

正午的璃月港，月海亭中。

甘雨正在午休，趴在工作的木桌上，眼神中有着困倦和疲惫夹杂，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一句。

“商蟠，还在绝云间啊。”

自从商蟠完成天权的律法改革，已经足足过了半年时间，人们对于天权的新律法赞不绝口，商人有钱赚，农民有粮收，百姓有肉吃，牲畜不缺草。

政客们研究这律法的改变，甚至夸张地认为地这次改革千古一绝。

但这些甘雨不关心，毕竟那些夸赞之词她早就在心里不知说过多少次，做完了工作后，她最常做的便是看着自己右手上的戒指发呆，偶尔脑海里还会想象未来二人的生活。

大抵个女生都会有这样纯情的期许，所以甘雨决定久违地回去一下！

于是甘雨叫上了派蒙准备出门。

而在绝云间中，商蟠正带着申鹤在群山之下漫步行走，不为别的，只是让她感受一番在这里的环境，以及之后需要面对的生活。

野兽见其，纷纷避开，一路上，两人也是安全。

申鹤看着崇山峻岭，仙雾缭绕，随即问：“师兄，你以前就是生活在这里吗？”

商蟠摇头，回答：“非也，我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在归离集，那是如今璃月港的前身，也是璃月国度的发源地，我在那里参加了一场战争，清净的日子反倒是不多。”

“战争，那是什么样的？”

面对申鹤的提问，商蟠沉默了。

但不多时却是开口：“很残酷，在以后我再细细说给你听吧，我们这次出门不为别的，只是让你熟悉周围环境，以及看一看其他真君的仙府所在，还有那些地方不能去。”

说完，商蟠步伐一顿。

申鹤见后立刻效仿，停下步子，顺着商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通天巨树，枝繁叶茂，可申鹤在久凝后却有些心中发颤，头晕目眩。

商蟠单手按在她肩膀上，清凉之意注入让申鹤神智清明。

“这是伏龙树，在你修为不高时尽量少来，这里沉睡着一位前辈，曾经为璃月大地鞠躬尽瘁，可最后因为磨损而不得不自我封印于此。”

“磨损.....”申鹤问，“那是何物？”

“一种对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诅咒，世界规则给予我们的恶意。”

“那就应该消灭。”申鹤的语气忽然严肃。

身上也隐隐约约爆发出了不同寻常的杀气。

天煞孤劫，孤尘之命。

商蟠倒也不是很在乎这些，毕竟她知道这是申鹤小小声音中的不服输的体现。

于是点点头，赞赏了几句。

且也让她好生修炼，磨砺自己的本事。

既然入了仙门，天赋与造化，皆看个人努力。

商蟠看着那巨大高耸的伏龙树，眼神柔和，略微带着敬意点了点头，随即带着申鹤离开了伏龙树处。

不过脚踩翠绿小草，商蟠却忽然感知到周围的不寻常。

右手握爪，运转体内元素力量吸附起一块拳大的石头，对准了远处的人高灌木扔去。

咚！

一声巨响，随后只看一个冰深渊法师从里面跑出来，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双手伸出左右摇摆，甚至是解除了保护自己的冰盾，表达自己的诚意。

完全没有注意到失去防护的自己其实更加危险。

“请不要动手，我只是来这里散心的普通....普通旅客。”

“散步？”商蟠拿出了剑。

对方见状顿时身体颤抖，直接趴在地上。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打算做啊！！”

这样的夸张求饶即便是商蟠也不曾多见，稍微沉默了会儿，换做是年轻时候的他或许会直接动手。但如今杀念淡去，加上前不久得知这些形似怪物的深渊之人也不过是曾经提瓦特死亡古国的遗留之民。

他们有着名为可怜的苦衷。

商蟠带着申鹤一步步接近，而深渊法师也并没有发起偷袭，而是战战兢兢的等待可能是自己最后一口的呼吸。

“为什么来绝云间？”

“因为其他地方很容易碰见千岩军，要是因此被殿下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您知道的，我这样的深渊法师，在教团中地位并不高。”

“行，”商蟠把剑收起来，“那你知道深渊教团最近的计划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商蟠将手掌放在深渊法师的后背上，能够清楚地摸到他那大量的冷汗正在源源不断。

“总该还是能知道些的吧？”商蟠说。

“我只是听命行事，寻找在提瓦特的一些古国遗迹，教团的计划，我们向来不会知道太多，而且因为上次阿斯莫德蛊惑大量法师一事，我们这些家伙已经过得很艰难了。”

之前阿斯莫德的基地里，商蟠发现了数量不少的深渊法师，这倒是证明了他所言不虚。

“所以....不受信任的我，又怎么能知道殿下的大计，您就算在这里杀了我，也没用的，所以放我一马，求求了，求求了！”

商蟠把手松开，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深渊法师在教团里的确不算是什么高级职位，不知道也正常。

不过他没有放弃，继续问：“你是冰元素使用者，会用冰针吗？”

“针？您说的是冻魂针？那可我没有，您想要吗？”深渊法师说，“那是只有强大的深渊法师才能得到的奖励，是我们教团中的威力不错的暗器。”

这个商蟠深有感触，当时自己被射中，虽然武器对身体的影响不算大，但其中的寒毒却能影响自身，短时间没什么影响，但如果一直不处理，对当时自己的身体也会颇大。

只是当时需要烟绯的火元素来帮助自己祛除，如今商蟠便是不需要了，毕竟现在他也可以使用这等狂暴轰烈的元素流转自身祛除寒意。

商蟠见这个深渊法师实在是套不出情报，加上这个时间也不适合于那深渊教团交恶，今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要将其完全放走，也没那么容易。

只看商蟠在其毛茸茸地身体上游走，可谁知深渊法师却突然道：“你不能这样......不礼貌。”

这个反应有些古怪？

商蟠略微疑惑，但却并没怎么在意道：“在你身上留下印记，只要你下次到了璃月，我就能清楚知道，不然我可不会放一个潜在危险离开，没杀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那....你也不能乱摸啊......”

商蟠放在其腰上的手忽然僵硬。

随后只听他语气惊叹：“你是女的？”

“我很好看的....额....在没有变成这个模样之前。”

看着眼前深蓝色毛发，头戴骨制面具的深渊法师，脑子里浮现她曾经也是一位少女模样的画面，那情景令人无法接受，至少商蟠的大脑短暂的陷入了空白。

不过商蟠动作依然绅士，将右手的位置稍微移动，转于其后背位置。

“谢谢您的理解。”

申鹤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很快商蟠施法完毕，深渊法师也重新漂浮在了空中，并且没有生成护盾，她知道，那个护盾对于这位璃月教书先生而言，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看着商蟠，有些去留不得。

商蟠这时无言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您请！”对方受宠若惊。

“你这性格，为何会加入教团？”

那位法师显然愣住。

随后思索片刻，伤感道：“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家没有了，身体变成了怪物，我找不到会接纳我的地方，无论是哪里，你们人类看见都只会攻击我，而只有殿下会接受我，接受我们，所以我对殿下是忠心的。”

商蟠无言可说，只要是换位思考一下，他就是能明白，眼前这位女子的处境，明明站在世界之中，但却不被世界接受，那样的残忍，绝非常人能接受。

“抱歉。”忽然他开口。

深渊法师一惊，连忙摆手：“不不不，您不需要道歉，您什么都没做，而且...而且我们有时候的确是在做坏事，但只要能推翻天理，一切都值得！”

推翻天理吗......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商蟠忽然展露柔和的微笑。

“哎？！”显然她对商蟠的话感到惊讶。

他居然会问自己名字，明明其他人一看见自己，就觉得自己是坏人，觉得自己是应该被驱逐的存在。

名字，根本不会有人在乎的。

长久以来的心，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感动。

“我的名字是....洛微安。”她带着哭腔。

“嗯，我记住了。”

“您下次见面会认出我吗？”

深渊法师都戴着面具，从外表来看区别只是些许的一点。

商蟠说：“放心吧，我能认出来。”

她身上有自己放下的印记，加上商蟠也可以凭借气息识人，所以问题不大。

“谢谢您，您是个好人！”洛微安哭笑着，如果她是一位少女，想必会很动听，但这深渊法师的笑声只让人心里发慌。

那是低沉，略带沙哑的诡异。

“那我先离开了，祝您生活愉快，璃月港的商蟠先生。”

说完洛微安瞬移离开。

商蟠站在原地，挥动着右手。

申鹤这时说：“师兄，我以后遇见他们是否也需要这样？”

“不，”商蟠语气果断：“来者不善，杀之，不要留情。”

今天这位深渊法师，洛微安，就连商蟠一开始都没想到这样的神奇展开，但从洛微安的身上他的确没有察觉到其他深渊法师身上那般的杀气。

这才是没让商蟠第一时间下死手。

而活到现在，这是首次遇见这样奇怪的深渊法师。

只有以后，商蟠不觉得自己还能有这样的运气，申鹤也不一定会有。

既然不是，那便是敌人。

面对敌人，当以刚烈手段！

“申鹤记住，那些对你友善的人才值得你的善良，倘若一来便是气势汹汹，有所图谋，你大可一拳打过去！”

“我明白了，师兄。”申鹤点头回应。

“好了，这绝云间逛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另一边。

甘雨和派蒙步伐轻快地爬上奥藏山。

“甘雨，我好累啊。”

“可你不是在飞吗？”

“飞也会累啊！”

派蒙肯定地说，以她的说辞，自己之所以是在飞是因为有一对看不见的幻肢在努力，这才是有了飞翔的视觉效果，所以自然高度有限，最多也就飞到商蟠脑袋上的水平。

等到了山顶，派蒙便是被眼前的风景所震撼。

郁郁葱葱高木立，云雾缭绕仙气出，中心清水萦绕处，竟有石台傲然镇！

“那边可不能随便过去喔，”甘雨嘱咐，“那里是岩王帝君还有仙人们才能常坐的位置，之前商蟠和我也只能借用一次。”

“这么厉害！是有什么宝物吗？”

甘雨摇摇头，解释道：“不是，只是那桌上，有着真君们的回忆。”

“回忆？”派蒙明白过来，“我知道了，那甘雨和商蟠也一定有这样的地方吧？”

“我吗？”甘雨一愣。

颔首，脑海中闪过回忆无数。

她记得的地方有很多，只是时间长久，大部分的地方都已是沧海桑田，彻底变了模样。

甘雨对此并无太多情绪，毕竟她很幸运，因为她不必借物思人，她还能亲手触摸心爱之人的脸庞，感受他的温度。

但在她这时还是伸出玉手，青葱的指头偏向洞府外的一处。

对着派蒙温声细语：“那里，以前我过生日，商蟠在那里送过我一束清心。”

“喔！”派蒙道，“真不愧是商蟠啊！”

“但后来被我吃了，”甘雨讪笑，“现在想想也过去了很久了。”

话音刚落。

忽然洞府中传来几声微微风声。

只看留云借风真君从中飞来，速度悠扬且迅速，不多时便站在了甘雨和派蒙的身前。

“甘雨，许久不见你回来了。”

真君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派蒙。

沉默良久后，打量一番白发的派蒙后，语气突然惊喜。

“这小家伙是你和商蟠的.....”

“不是！真君真是的！”甘雨声音拔高。

她现在也是理解了商蟠的苦恼，怎么每次有人遇见派蒙再加上认识商蟠后，怎么人人都觉得她是自己和商蟠的孩子？！

“不是，那真是可惜啊，可要抓紧。”

“真君！！”

留云借风真君拍着翅膀，“好啦，你来这里是为了找商蟠的吧，他暂时出去了，回来大概还需要一会儿。”

“不在啊....”甘雨表情明显失落。

这情况如同商蟠被关禁闭的时候，自己来找他却总是不得见。

但甘雨也很清楚，这个时候的他可不会躲着自己。

他现在对自己坏心思可多着呢。

真君瞧着自己面前这位闺女的神色变换如此精彩。

不禁道：“甘雨，来和我聊聊如何？”

甘雨稍愣，下意识想到真君会不会突然和自己说起关于小时候的故事，毕竟派蒙还在还在旁边，她可不愿意小时候的黑历史被太多人知晓。

真君见之，失笑道：“来吧，我们去另一边说说关于你们二人未来的事。”

派蒙让甘雨过去便好，自己在这里到处看看风景。

于是麟鹤独处。

真君站在崖边，于甘雨直言：“商蟠天赋神座，他可选平淡一道，亦或责任一道，但很明显他选了责任。”

“是的，这很符合他的性格，他从来都不会坐视不管，尤其是是关于璃月的。”

真君点头：“是啊，但他要走的路是一条艰险，未知，甚至可能丧命的路，其母与本仙乃是故交，我也视你们二人为亲人，平心而论，本仙并不愿他走上危途，可人有高志，尚不能阻拦，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仙人呢。”

甘雨低着头，眼中倒映着草地上摇曳偏倒的翠绿，接着抬起头，伸出右手看着那闪着淡淡光芒的仙麟戒。

最后右手握拳，甘雨眼中也独剩决然。

“所以真君，我才要一直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护着他，成为他的护盾，和他一起创造我们所有人所期望的...未来！”

这话没有铿锵有力，只有平静如水。

可无人可以怀疑其中的决心和坚毅。

留云借风真君注视她良久，忽然笑了笑。

他们二人，或许是这提瓦特里，互相最好的归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