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执行公务

时至傍晚,宵禁在即,秦谦正坐马车赶回城外,韩采菲打马追来,也不下马,便拦下马车。

秦谦意外道:“大人可有差遣?”

韩采菲说道:“今晚有公事要办,你这就随我来。”

秦谦无奈,打发老王赶车带消息先回去,自己下车,坠在韩采菲马后,没走几步,韩采菲说道:“太慢了,上马!”

秦谦看韩采菲的马很是神骏,特别高大,一时无从下手,前世今生都没碰过马,怎么会骑马?

韩采菲摇头,让出一个马镫,缰绳交到左手,右手探出,就要抓秦谦上襟,不料秦谦双手抓住韩采菲的手,一脚踏上马镫,另一条腿一迈,竟也稀里糊涂的飞身上了马。

只不过秦谦看着柔顺下垂,还时不时抖动的马尾,有些不明所以。

韩采菲脸红着脸,还有些好笑的喝道:“还不松手。”

秦谦这才反应过来,由于第一次骑马,太过紧张,还紧紧攥着韩采菲的手。

两人一番折腾,坐下马儿好不耐烦,秦谦才正坐马上。

韩采菲也回正身姿,重新踏上马镫,修长双腿一夹马腹,马就向前跑去,越跑越快,没有马鞍和马镫的秦谦可就受了罪,马越跑越快,秦谦只感觉随时都可能掉下去,心道:死就死吧。双臂一伸一搂,紧紧抱住韩采菲的蜂腰。秦谦感到抱上韩采菲那一瞬间,韩采菲马上变的僵直不动,只是颠簸的厉害,秦谦很快就顾不上韩采菲的感受,越抱越紧,上身紧贴韩采菲后背,只有这样才让秦谦感觉好一些,不然真怕坠马而亡。

马上赶路只是片刻,路程却已经很远,沿着秦淮河一路跑下来秦谦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

好在已经到达目的地,韩采菲喝住马匹。

秦谦这才敢睁开眼,松开手,赶紧从马上跳下来,只是腿脚早就没了知觉,一屁股坐在地上。

韩采菲原本羞愤欲狂,见秦谦如此竟没忍住,扑哧一声掩嘴而笑。

秦谦还是第一次看到韩采菲的女儿神态 ,已经是暮色深沉,竟给秦谦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也不知是刚才的颠簸惊吓的失了神,还是月色美人太迷人,一时竟看的痴了。

韩采菲收敛笑容故作生气道:“还不起来,难道要我服你?”

秦谦这才注意到,已经来到一处宅院。想必这就是今晚公干所在,刚要上前叫门,韩采菲又叫住他,把从马包里拿出来的包袱扔给秦谦,一指路边树丛,示意让秦谦去把差服换下。

秦谦只以为这次是便衣执勤,不一会,秦谦身着文士青衫腰悬玉佩,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俨然世家公子,韩采菲仔细打量一番,微微点头,翻身下马,说道:“待会进去见机行事,不要多言,一切看我眼色。”

秦谦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不过也拱手应诺。

二人一同到门前,秦谦只见门前左右各一只石狮子,朱漆大门,左右灯笼照映下更是鲜艳,敲门便有门房应声,开门探出半个脑袋,那汉子看到韩采菲,惊道:是大小姐回府了。

大门随即被打开,便有丫鬟向里面通报,韩采菲看了秦谦一眼,便走进院子。

秦谦这才注意到门上匾额上的韩府二字,秦谦恍然,原来这里是韩采菲的家,也不知道捕头大人搞什么鬼。

秦谦只得落后韩采菲一步,穿过第一个院子,豁然开朗,亭台楼阁,假山奇石,流水其间,正值寒冬却隐隐散出热气,却是一处温泉,虽然没有常开之花,放眼望去尽是苍翠之色。

二人正要放慢脚步,只见一个妇人匆匆赶来,韩采菲看了秦谦一眼,迎上前去,抓住那妇人的手,说:娘我回来了。又回头看了看秦谦。

秦谦收到韩采菲的眼神指示,连忙上前朝妇人拱手,弓腰道:见过伯母,小子秦谦,冒昧叨扰,还请见谅。

那妇人体态丰盈,气质淡雅。面带微笑,上上下下打量秦谦,还不住点头。

韩采菲扯了扯妇人手,嗔怪道:娘,不要在这里傻站着了,我饿了。

妇人这才回过神,说道:哦,好好,彩菲啊,快带秦公子进去吧,我去厨房看一下。

待韩母走远,还不待秦谦发问,韩采菲幽幽的说:“现在什么都不要问,待会只管吃饭便是了。”

秦谦把问题咽到肚子里。

饭厅之中韩母已经坐在上首,仆人开始上菜,秦谦韩采菲也才落座,一番寒暄过后,韩母好似按耐不住,终于问道:“秦公子,你和彩菲的事情决定了吗?……,情况相信你也知道了,不知何时成亲?”

秦谦诧异,还不待开口。那边韩采菲就嗔怪道:“娘,这种事也是说得的吗,现在公务繁忙,还是再说吧。”

韩母白了韩采菲一眼,道:怎么说不得?也没有外人,早早定下名分,也好让我安心,不然哪天珠胎暗结,让人笑话。

韩采菲嗔怪道:“娘,不理你了。”

说罢起身便跑出去了,韩母见此,摇头叹气。

此时,秦谦也印证了刚才心里隐隐的猜测。

万万没想到穿越回古代社会还会被要求接盘,其实倒也无妨,对于一个后世的死宅来说有老婆已经不错了…

不能太较真,糊涂点好,这么漂亮值得迁就…正在思考人生。

甚至已经想到了一些狗血剧情,比如自己会哭着喊着说,什么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在乎,然后被告知没资格接盘等等……

韩母轻声问道:“贤侄,你是怎么考虑的。贤侄?贤侄……”

韩母的呼唤,打断了秦谦脑海里的狗血情节,回想起韩采菲说的随机应变,说道:“伯母,此乃人生大事,一时之间难以定夺,伯母还请容我一些时日考虑。”

韩母道:“此事也颇为难为你了,你放心,彩菲父亲去的早,这偌大家业迟早也是你们的。”

说罢韩母也不再多言,便向后院去了。

秦谦也没心思吃下去了,出了韩府,行不多远,竟发现韩采菲已经等候多时了。

二人也不再共乘一马,只是慢慢走着,已经宵禁,街上只有马蹄轻磕路面的声音。

沉吟许久,韩采菲说道:“你不要多想,这事得从宫里选秀说起,皇上病重,作为爷爷,要在最后的时间里为太孙安排一门亲事,并不奇怪,这次没有在民间遴选,只在官宦人家里找,所以……”

秦谦恍然:“所以大人和伯母说……”

韩采菲脸一红,说道:“莫说是选妃选后,即便是宫女也是要完璧之身,自然这样一来就不必入宫选妃了,但我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消息走漏出去,娘亲要给我物色人选成亲……”

秦谦眼神古怪,问道:“所以大人先下手为强?”

韩采菲见话已至此,所以不在扭捏,坦然道:“当时我也在参选召令之内,我不愿与三千佳丽争宠,一生不出皇城,情不得已之下才向母亲撒谎,**给一外乡风流公子。

母亲怕欺君之罪,遂向礼部选秀使说明我已不是完璧之身,无法侍奉君王,原本以为这些人会保守秘密,毕竟家父生前也有几分薄面在的,万没想到,消息泄露,母亲才四处物色人选,所以为了避免麻烦,我就……”

韩采菲说道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秦谦至此已经完全明白,心道:“何须解释那么多?好像重点不是逃避选妃,而是伦家是撒谎的,伦家还是完璧之身一样。哎,我才十几岁而已,我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和我一个孩子说这些呢。”

秦谦心中澄澈,毫不迟疑道:“大人为了事业,自愿放弃锦衣华服,万千荣耀的生活,实在是令属下佩服,大人既然信得过属下,请大人放心属下绝不泄露秘密,我一定把大人还是……咳,咳。把大人的秘密烂在心里,却不知大人下一步打算如何?但有所命,赴汤蹈火。”

韩采菲见秦谦已经领略到“重点”点头道:“如此最好,真是难为你了,下一步还是要你继续配合我,只要过了母亲这一关,重重有赏。”

秦谦心道:不仅哄骗了韩母,还是欺君之罪,却不知如何重重有赏,凑前小声问道:却不知如何配合?

韩采菲感受到秦谦呼出来的热气,脸又是一红,从马包里掏出两本册子,隐约红色,月色下看不甚清,又拿出毛笔,在竹筒里沾了下墨,把两份册子和笔递给秦谦,说道:“分别署上名字。

秦谦接过细看,赫然是婚书,正迟疑间,只听韩采菲说道:有了婚书,就没了隐患,一是和母亲有了交代,二是避免日后疏忽,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你放心,一年过后自然可以合离,另外聘礼照付,不要嫁妆。

秦谦微微点头,心道:如此甚好,可以合离,就是假结婚呗?聘礼照付,还不要嫁妆,不要……等等,闹了半天,还是赘婿。

索性是假的,秦谦也不再多做纠结,两份婚书署名完毕,将其中一份递给韩采菲,笑问道:却不知夫人何时下聘,聘礼几何?

韩采菲举了举马鞭,又放下,无奈道:如此也是权宜之计,你可别打错了算盘,有什么非分之想,免得皮肉受苦,私下里不许这样叫我。

秦谦道:好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