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异界

大吴国,吴纪年二十九年,金陵,江宁县。

在秦淮河两岸,今上昔年敕建青楼十六座,多以罪官女眷充入其中,隶属教坊司管辖。也有不少高官勋贵、富绅豪商在这寸土寸金之地开设酒家客栈、勾栏瓦舍。天下承平日久,如今更是繁华。

时间已是中午,河畔一座大院里,一侍女打扮的女子对正在柴房里打瞌睡的少年喝到:你这个懒鬼,天已过午,还不起来给姑娘们准备热水洗漱,小心王妈妈不给饭吃!

那少年被叫醒,不顾朦胧睡眼,慌忙说道:“红儿姐姐,莫急,我这就准备,这就准备。”边说边点头哈腰。

红儿哼了一声:“还不快些!”。

那少年见侍女走远,无奈咧了咧嘴,转身到灶台边准备烧水,打开水缸盖,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一愣。刚才隐约看到水面上的房梁倒影,好像有一白衣身影,猛一抬头,房梁上空空如也,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院外有大队人马接近,有人喝到:血迹到这里就没了,定是逃到院子里去了,速速包围这里!

这时那少年听到身后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道:“小哥是在找我吗?”

少年转过身来,只觉香风迎面,一个相貌婉约,身材娇小的白衣女子,脸上浮现笑意,一双桃花眼莹莹如星,柴房安静极了,只有血滴从女子手臂滴落在地面上的啪嗒声,少年目光变得呆滞....

与此同时院子已经鸡飞狗跳,一行十余名捕快破门而入,为首却是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冰寒的女子,她与身后捕快腰悬铁尺手执铁链不同,她手持长剑,腰缠赤色皮鞭。她环视一周,冷冷说道:“ 搜!。

众捕快应诺一声,纷纷冲进各房间,不多时,王妈妈被带到女子面前,陪笑道:哎呦!韩捕头,什么风把您吹来啦,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这会姑娘们还没起那,这么多差大哥进房带人,不合适吧?

那女捕头冷笑不语,一众女子和宿醉不醒的客人们便衣衫不整的被捕快们在喝骂中推搡到前厅,另有一捕快在女捕头面前低声道:柴房发现血迹,还有一个伤重不醒的小厮,并无其他发现。

那女捕头看了看厅中众人,冷声道:院子封了,人都带走。”说罢转身离去,任凭一群男女如何叫嚷不再回头。

睁开眼,秦谦只觉胸口剧痛,低头一看,自己身处阴暗无窗房间,身下都是稻草,偌大的筒子间里用木栅栏分割出许多单独囚室。胸口已经被包扎,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禁发出人生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片刻后,将思绪理顺,秦谦才恍然,21世纪的他,只是万千宅男一员,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因某日实在无聊,为了验证某位宅男前辈发帖所言,李逍遥到底能不能在十里坡练成剑神,爆肝三天三夜猝死.....

这是前身重伤濒死,自己借机魂穿到异界古代时空了?这样也好,能重活一回,只是一过来就身陷囹圄着实冤枉。

趁着狱卒来送饭,赶紧打听,根据老狱卒说,这次是捉拿身受重伤的白莲教匪,而秦谦可能是绿秀院里唯一接触过教匪的人,自然不能轻易放过,绿秀院其他人都已经被释放,毕竟也问不出什么线索,且有青楼幕后老板走动关系....

只是秦谦倒了霉,莫名其妙的与教匪有过接触,简直是飞来横祸,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教匪作乱,大人们需要一个说法,才不会有谁在乎秦谦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教匪下落。

秦谦思考良久,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尽快出去,如何能出去呢?想必那白衣女子就是所谓教匪,前身当时已经被重伤失去意识,对其去向一无所知啊。

等等,在所剩不多的记忆里好像并不是一无所知,那女子的眉眼相貌、身材高矮、受伤的手臂。。只要画影图形,悬赏缉拿必然奏效!

若是自己把教匪画出来的话……

秦谦想罢,猛拍手臂粗的木栏杆,大声喊到:“我要坦白,我要交代…额不,小人要见捕头大人,小人有要事禀报!”

牢头空挥两下鞭子,不耐回应道:喊什么,候着!

很快,秦谦被老狱卒带到牢房外班房,只见班房的木桌后坐着一位黑衣女子,小麦色的皮肤,神情的冰冷,肩背如削,正是那日绿秀院拿人的韩捕头,她把长剑放在木桌上,又从腰间取下长鞭,淡淡说到:“你的命还真大,伤口只要在偏一寸就是大罗神仙也就不回了,说吧,那教匪逃去哪里了,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如果你说的有用,本捕头可以做主把你也放了。”

秦谦心道:想必当时那女子匆匆出手,未伤及要害,才死里逃生,饶是如此,也重伤濒死,不然自己又如何能有重生的机会?

秦谦本以为自己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只是看到韩捕头双手扯动盘成一圈的长鞭时还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强自镇定心神开口道:“韩捕头,在下确实不知那女子逃到哪里,她也未曾和在下说过什么,不过...”

韩采菲继续扯动长鞭,冷笑道:“不过什么,不要吞吞吐吐,难不成是要戏耍本捕头?你可不要自讨苦吃...”

秦谦慌忙道:“不敢不敢,捕头大人且听我说,那一日我确实见过那白衣女子,可作一幅画像,交给捕头大人缉拿人犯。”

韩采菲听罢微微点头:“如此甚好。”说罢一挥手,牢头便要去准备纸笔墨砚。

秦谦道:“且慢!大人,我画人像却不用笔墨,请为在下找几根木炭即可。”

牢头也不待韩采菲应允,便下去准备了,韩采菲长鞭一甩,一张条凳便被卷到秦谦身后,秦谦活动双手,学着电视古装剧里左手抱右手向韩采菲拱手,说道:“多谢大人。”

那边牢头也将几截木炭,几张纸放到桌上,秦谦取一段木炭开始画人像,没错,作为穿越者自然是见过后世电视剧里面,那些画影图形和类似什么面白无须之类的文字描述,能起到的作用自然是十分有限,然而无论是没读过书的前身还是现在的他都不擅长毛笔的使用,相比之下还不如简单写实的铅笔画...当然铅笔也是没有的,只得是用木炭代替。

半个时辰过去,只见纸上赫然是那日绿秀院藏身柴房的女子,明与暗的变化,简单的素描技法,面部线条的细致入微。虽只有几成相似,这画如果和真人放到一起,必然能让人一眼看出彼此的联系。

韩采菲愣楞看了许久方道:“好,非常好,来呀,速速拿下去安排画师临摹,贴到各城门路口,但有相似之人,立刻缉拿。”

那边便有差役下去办理自不再言。韩采菲又对牢头示意,牢头挥了挥手两个衙役上前就要把秦谦带回牢房。

秦谦见此忙道:“怎的还不放我?捕头大人难道要食言?”

韩采菲:“本捕头哪里有食言?画像确实有用,只是还要禀告县尊,你且回去候着,休要聒噪!”

三天时间眨眼即逝,每日稀粥一碗,光可鉴人,隐隐透着馊气,秦谦捏着鼻子灌下去,破碗一扔,就算吃完牢饭,管不了还在咕咕叫的肚子,秦谦用稻草盖在身上准备休息,毕竟梦里啥都有。

这几天,秦谦只得故作毫不在意,实则是在无奈和忐忑中等待着,如今情况下,无论做什么也不能改变现状,更何况什么也做不了。上一世的人生本就是宅男一个,随遇而安,心性远不同一般少年。

正在秦谦似睡非睡,暗自强忍饥饿时,牢头抖着钥匙串,稀里哗啦的走到秦谦门前,

边开门边说:”你小子运气真不错,那画像刚刚贴出去两天,便有郎中来告发,言说画像女子与他收治病人甚为相似,那女子失血过深,到医馆便已昏死过去,也亏得如此,不然恐怕这许多时日早已逃出城去,县尊大人有令,你可以出狱了。

画了押,出了江宁县衙牢房,站在大街上,秦谦有些迷茫,现在虽然出来了,可身无分文,居无定所,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不禁心道:不如先回绿秀院看看前身有没有留下什么私房钱,再不济也有个落脚之地,不然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已经入秋,夜晚甚凉,万一感冒而死也算是最悲催的穿越者了。

走走停停,便按照前身记忆寻到绿秀院后门,敲了敲门,便有护院应声,李护院开门见到秦谦,还不等秦谦寒暄,李护院便冷声道:“你旷工多日,院子已经招募新杂役,王妈妈已将你除名,你且等着。”说罢关门,好悬没撞到秦谦鼻子,不一刻,从墙里扔出一个小包袱,还有一声大大的…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