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集体甩锅

洛阳城内一阵鸡飞狗跳,一 队队守城官军分批分区域进行严查,所到之处是一片狼藉,老百姓是怨气冲天,却是敢怒不敢言。

萧飞纵马去皇宫的路上,所见到的这番景象,既感痛心又是无奈,此时的洛阳哪有一点盛世繁荣的景象,简直就是一个土匪窝似的。

严查凶徒变成一番扰民,官军趁机打砸抢掠,没有执法者的严谨,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政府怎能得到人民的拥护呢?

封建社会的剥削阶层,就是以个人的核心为利益,剥削底层民众的劳动成果,转化成自己经济财富,公平公正信用的透支,造成阶层的矛盾,当矛盾积累到无法调和时,激化和爆发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压迫剥削越强,反抗的力量就越大,当人民生存的指数达到最低点时,这个朝代离更迭也就不远了,历史早已证明这一点。

萧飞在李神通陪伴下,一路由十多名羽林卫护卫下,倒也通行无阻,只是一路上所见所闻令他难以释怀,一柱香的功夫,终于抵达内城皇宫门前。

守卫皇宫的禁军副统领贺义见状,连忙迎上,并向李神通与萧飞行个礼,道: 李统领与二公子随卑职来,陛下在内廷等侯多时。”

萧飞拱手还个礼,以示尊重。

李神通显然官职比贺义高,并没什么表示,只淡淡道: 贺副统领请带路。”

皇宫城门在禁军副统领贺义的指示下打开,萧飞与李神通随着贺义后面,紧跟入宫去。

皇宫庭院一重接着一重,不论是院门前,还是走偏院,都有禁军站岗值勤,宫廷重地,戒备森严。

在值日门官的带领下,萧飞与李神通终于到达炀帝召开内廷议事厅前,站在门前便听到炀帝大发雷霆的声音,所讲的就是昨晚发生的事件。

门官委委缩缩地轻推门进去,萧飞与李神通只得在门外等待侯旨,半晌后,那门官才出来宣传旨意。

萧飞与李神通稍整衣冠,便从容走进去,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央摆着一张金光闪耀的龙椅,坐着年约四十五六,面容俊伟,脸色有些苍白,满脸怒气,眼爆凶光的中年人。

萧飞虽然是第一次进入皇宫,依旧一眼便能看出那中年男子就是炀帝,连忙与李神通跪拜而地,举行三叩九拜之礼。

但心里却骂遍了炀帝的十八代祖宗,作为一名穿越的现代人,跪天跪地跪祖宗,跪拜一位祸国殃民的封建君主,真的很不甘心。

炀帝稍整一下心情,淡淡道:“两位爱卿平身吧!”

谢主隆恩后,李神通站到左边未位,萧飞站到右边的最后一个位置,眼神往四周一瞥,立时把殿中的情况一目了然,未进殿之前,殿中就已经来了四位大臣,左边两位是文官装扮,与自己同站右边是两位武官装扮的。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几位大臣的身份,但能在特别议事厅出现的大臣,绝对都是当朝的权臣,萧飞现在无官无职, 自然无法与这些大佬比肩,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对策。

炀帝凌厉的眼神扫视殿中诸臣一眼,最后眼光落到左边中间官员的身上,冷冷道:“三四百名精锐军士不是阵亡战场,而是在洛阳城内被叛贼所杀,东都治安的崩坏,你这个京兆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原来是右光禄卿兼洛阳京兆尹卢楚,炀帝点名指责,登时令在场诸位大臣倍感压力,尤其是卢楚,几乎是脸色大变,额头冷汗直冒,身体微微轻颤着,低垂下头,半天都不敢言语,帝王的虎威谁敢去触碰。

炀帝接着又道: 谁能告诉朕,这伙逆贼潜入洛阳的真正目的?

这话一出口,殿中的诸臣知道必须要开口说话了,但是由谁先出言,却成了一个难题,谁都知道炀帝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想去触霉头,大臣的眼神都瞟来瞟去,最后都落到右边首位武官大臣身上。

他是兵部尚书兼洛阳郡守王世充,如果按照责任分摊,他这个洛阳郡守是拱卫都城的最高长官,当然也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诸位大臣的眼光最终定格王世充身上,隐隐中含有这层意思。

陛下息怒。”

王世充此时有种被架上火烤的感觉,如果再不发言,必然会惹起众臣的攻击,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道:“微臣昨晚以画像为线索,经过一番辨认,闹事者中有瓦岗军贼首单雄信,王伯当与谢映登,几乎可以确定瓦岗贼冠潜入洛阳定有图谋,只是意图目前还没查清,今早守城军士已经调动全城严查,相信很快就会有信息传来。”

让瓦岗军来背锅,是推卸责任的最佳选择,这是殿中诸位大臣心照不宣的共识,在洛阳皇城内发生这种惊天大事,做为朝廷的权臣都负有一定的责任,尤其眼前的这几位大臣多多少少都有牵连在内,所以对于王世充的话,大家都一致点头附和,没有人去落井下石。

右光禄卿卢楚立即进言道: 陛下,昨晚事件只是事出偶然,瓦岗贼寇大举潜入绝不仅仅只为闹花灯,必定与陛下的南巡有关。”

一句话击中炀帝的要害,这货甩锅的本领不得不令人佩服,萧飞听到卢楚那番话,不由的暗赞不已,果然都是老奸巨猾之辈,炀帝目前最关注就是南巡,否则也不会这么急着召见萧飞与李神通,所以卢楚的话,必然会转移炀帝的视线。

左边首位大臣道: 陛下,王尚书与京兆尹的话很有建设性,瓦岗贼寇潜入是打探情报来,看来瓦岗贼军正策划着下一步的行动,陛下,如果猜测正确的话,那昨晚的事件就不足为虑,咱们要尽早启动洛河防御。”

又是一位甩锅高手,而且一言击中炀帝的软肋,萧飞几乎可以断定,大闹元宵的事件将会变成一场闹剧,结果是草草收场,不过这对自己下一步转移群雄的行动,提供很大的方便,为了坚定炀帝的立场,自己必须寻机说些什么。

炀帝果然转变语气,冷然道: 宇文爱卿府上昨晚也遭到袭击,这伙逆贼太过猖狂,朕不灭他们,不足于平民愤。”

刚才发言的原来是宇文化及,难怪能一番话就打动了炀帝,真不愧是擅于玩弄权术的高手,萧飞立时对宇文化及加深了关注。

宇文化及道: 陛下,家府遭袭,成都受伤,皆都是小事,不足一虑,关键是陛下的南巡之道若遭到威胁,那才是天大的事情。”

王世充与卢楚见到炀帝的脸色微缓,连忙晋言附和。

炀帝脸色稍缓,但眼色的忧虑更甚,凛然道: 众卿所虑甚是,众卿议一议下一步的计划,看来瓦岗贼军的这次行动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提前,洛河绝不能失守。”

廷议已经由整肃洛阳的治安变成讨逆叛乱会议,萧飞知道发言的机会来了,眼下与诸位大臣的立场一致,在众位大佬面前发言,也不算越权。

“陛下,微臣有言启奏,不知当不当讲?”

萧飞跨前一 步,从容地道。

在场的大臣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萧飞,眼神皆都充满疑问,毕竟萧飞年纪太轻,目前尚无官职,忽然发言,令人摸不清动向。

倒是炀帝见到萧飞,眼睛不由一亮,笑道: 世民有话尽管奏来。”

陛下,刚才微臣听了众位大臣的提议,基本清楚由来,瓦岗贼冠潜入洛阳探军情,足以说明瓦岗贼军有进侵之心。”

萧飞缓缓望着诸位大臣一眼,接着说出令所有人都震动的话:“但并不足虑,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方,如果筹划周密,可以在洛河大败瓦岗贼军,消除陛下的南巡之患。”

语出惊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炀帝在内都感到震惊,之前只想着如何防御洛河,以保洛水河道顺畅,面对瓦岗贼军的庞大军团,试想能守住洛河就万事大吉,谁敢想击败瓦岗军的叛逆行动。

右光禄卿卢楚道: 李世民,别信口开河,瓦岗贼军连番皆胜,兵锋正盛,洛河只是一座小城,能守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萧飞不等他人再发言,便开口道: 陛下,卢大夫说的是具体情况,但对一场决定性战争而言,这些并非很重要,瓦岗军虽取得荥阳战役的胜利,士气确实很高涨,可忽略一些自身的问题,我方若能善于利用,足以给瓦岗军致命的一击。”

炀帝有些动容,道: 说具体一点?”

“陛下,三个问题…”

萧飞接着沉声道: 一是瓦岗军连番皆胜,士气高涨,但也难免会产生将骄兵懒的情况,二是时间过于仓促,整军休养不够,粮草补给不足,三是战线过于拉长,造成沿线真空地带过多,这是犯兵家大忌,对这些弱点做出针对性的布署要打败瓦岗军其实并不难。”

宇文化及道:“瓦岗贼军目前集结在荥阳城内的兵力多达八万,而我方最多抽出两万兵力增援洛河,加上洛河的两万守军,才共计四万人马,军力悬殊太大,这种情况下还有把握打胜战吗?”

“洛河是临河的小城,只要瓦岗军无法控制洛水河道,自然就无法做到四面合围,洛城有两万守军足以守住城池,当瓦岗军久攻不下时,我方两万增援军分成两路,一路佯袭荥阳,一路截断瓦岗军的粮道,逼得瓦岗军回师救援,我方可以利用前方堵截,后方追击,在运动中消灭敌军。”

萧飞把话微顿一下,接着从容道:“陛下,进攻最好的防守,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袭扰战是唯一战胜的法宝。”

“好!听了世民描述,瓦岗贼军侵犯,确实不足虑。”

王世充不由赞叹着,在场诸臣之中,他是位带兵的人,从军事策略的角度而言,是最具备发言权的,这话一出,就等于默认萧飞的计划可行之处,接着下道:“陛下,世民的策略大有可为,只是一些细节需要完善。”

萧飞见有了军方大佬的支持,接下来就简单许多,在接下洛河战役中,必须得到全方位的支持和主导权,才有望打败瓦岗军,抑制住瓦岗军澎涨发展。